读完“孩子们的诗” 大人们只剩下惊叹

发布时间:2017-12-12来源:晶报编辑:陈蓉

伍岭

最近,“孩子们的诗”红遍朋友圈,让不少成年人张大嘴巴惊叹——这才是诗,清新可人又简明易懂,如同雾霾天里难得的纯净空气。曾几何时,每个人都认为自己离诗歌很远,搞不懂何为意象与隐喻,也看不懂“白云很白很白”这样的句式内涵,就更别提朦胧派、先锋派、意识流以及口语诗这些门类了。因为很难有一句诗能写进读者的心里,既觉生涩,也毫无回味之乐。而在这些“孩子们的诗”里,还真有种“丰若有余,到口立化”之感动。

5岁的朵朵写《回到地面》:“要是笑过了头/你就会飞到天上去/要想回到地面/你就必须做一件伤心事”。你不禁会问,一个5岁的小孩是如何洞察这一切的?只有伤心时才能感知自我的重量,也唯有伤心时方能面对这大地给予你的安慰。许多成年人都无法清晰地解释伤心时的感觉,语言的贫乏外加知觉上的麻木,已然不太在意身在天地的何处了。

11岁的姜馨贺写了一首《雪地上的羊》:“奶奶家大门口的雪地上/总是拴着一只羊……而且我尽量不去看旁边那个肉铺/以减少内心的悲伤”;7岁的姜二嫚写《灯》:“灯把黑夜/烫了一个洞”;9岁的张圣杰写《太阳》:“太阳是个火球/她吐出火苗/蒸干了银河/河里的鱼儿跳上岸/变成了星星”……从这些诗中,你能读出童心,读出一个孩子的想象力,甚至能看到他们身上的无限可能。这种无限的力量,很多人也曾拥有过,只是在成长之后,它会变得越来越压抑,挤压你残余的想象,只保留现实中的可怜幻想。在漫漫时间之河里,江河奇峻秀美易,人才孤傲卓越难,许多长大的人会将漫无边际的幻想收缩至现实的一平方米的计较中,我们只能希望孩子的想象可以不被成长过早地拉扯,如同我们也曾渴望的童心那般,对所有的一切都充满好奇。

爱因斯坦说过:“想象力比知识更重要。因为知识是有限的,而想象力概括着世界的一切,推动着进步,并且是知识进化的源泉。”而面对诗歌的创作时,我们获得的往往只是知识的部分,无从得到想象力的启发。初浅一点时,学的是平仄押韵;往深了学就会涉及用词句营造意境;再往深了学就会讲到诗的旋律、节奏,甚至还关乎玄思、乡愁和生死这类命题。当大家都还没有提笔作诗时,种种知识点都会令人望而却步。久而久之,诗便成为了一种很“玄”的东西,先不论它是否是浓缩的语言艺术,光是这个“玄”字便让人分不清好坏来。

为什么不能像这些孩子一样去作诗?尽管用词、立意都很幼稚,却始终让人感动。这种感动确乎因为想象力的呈现——面对无辜羊群时,孩子们会想象它们任人宰割的命运;面对平庸的灯具时,他们会想象黑夜里的光;面对被风吹皱的大海时,他们会想象人的衰老……而我们成年人则不会去想,我们考虑更多的是利益与成败,是某个事物的结果,而无法思考它因存在而生的意义。不仅诗离我们很远,有时候觉得生活本身也遥不可及。当一大堆看似有用的理论向我们袭来的时候,我们无法静心与之漫谈,正如我们无力想象,无趣又贫乏一样,我们只能张大嘴巴,或愤怒,或惊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