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球央行年会传递什么信号?

发布时间:2019-08-26来源:深圳商报编辑:陈琳君

本报评论员 刘伟

美联储主办的全球央行行长会议上周五举行。“货币政策面临的挑战”是本届年会主题。在市场热议全球央行货币政策是否已经失效的当下,这个主题意味深长。全球央行官员和市场似乎有某种共识:全球贸易规则和经济秩序被搅乱后,银行家们手里的常规武器用起来不大灵光了。

美联储从未遇到过任何一位总统如此明目张胆的“挑战”。就在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发表完讲话不久,美国总统特朗普即发推质疑鲍威尔“是美国的敌人”。

事实上,特朗普一直就美联储保持独立性,没有遵循其意愿“减息”而大肆抨击。央行行长年会本来就是学术交流性质,鲍威尔并未就9月份是否降息明确表态,是很正常的情况,但在特朗普的字典里却成了可疑的“敌人”。

这还不算。鲍威尔讲完之后,先是特朗普嘴炮轰击,后是白宫办公室传出消息,说正在酝酿美联储主席轮值方案,以制约鲍威尔的权限。摆明就是要逼迫美联储跟行政权力完全“一条心”,成为行政权力的延伸。美联储货币政策独立性原则岌岌可危。

相对于行政权对央行主导货币政策独立性的挑战,鲍威尔演讲中透露的其他信息,则更深刻地反映了这样一种尴尬局面——即作为重要金融决策角色,央行在面对行政权力决定的对贸易规则、经济秩序的“破坏活动”中,并无胸有成竹的应对方案。

通观鲍威尔的演讲,在长篇描述央行惯常的决策框架后坦承,“将贸易政策的不确定性纳入这一框架,是一项新的挑战。”“近来并无先例可以指引我们对当前形势做出任何政策回应。”

也就是说,央行关注通胀率、就业率等指标,作为制定货币政策的依据,但是,无法对贸易摩擦可能产生的影响作出恰当评估,并适时反映到货币政策调整中去。

鲍威尔说,“制定贸易政策是国会和政府的事,而不在美联储的职责范围。我们的任务是运用货币政策来促进我们法定目标的达成。”这个观点原则上没有毛病,问题是央行在制定货币政策时,判断不了由政府主导的贸易政策所带来的风险,其货币政策的有效性难道不需要打个大大的问号吗?

和鲍威尔一样,围绕“货币政策面临的挑战”,英国央行英格兰银行行长马克·卡尼则从另外一个角度试图给出解决方案。他说,“全球央行应联合起来创建一种替代性的储备货币,以减小对美元的依赖,降低潜在风险。”

当前美元在外汇市场仍占据主导地位,至少有一半国际贸易使用美元结算。这意味着各国被迫囤积美元以防范潜在的资本外逃,从而导致储蓄过剩和全球经济增长放缓。

英国央行行长的观点富有远见。当特朗普祭出“美国优先”,而美联储独立性又遭遇前所未有的破坏时,美元这一全球最大通货随时面临被行政权力绑架,用在服务于“美国优先”的任何动机中。这样的风险已经存在,人们只是不知道风险将达到什么程度,以及所谓“替代性储备”是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