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入4月，一股“直播带货”风潮更加猛烈地袭来，给疫情期间的市场萧瑟带来“回春”景象。购买力活跃，商品流通都是好事，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好，正如千金散尽，流量暴涨，来去如迅雷一般，恐怕只有欲望无法挥之。看着那些极速售磬的商品，看着主播赚得盆满钵满的风光，也让不少人趋之若鹜。但凡滞销商品，通过直播就能收到奇效，但凡成为“直播带货”的主播，就能一夜致富，这些神话的背后可能有普通人无限的想象，但至少有一点是真实的：迷狂。群体的迷狂始终要有所警惕。

无论是淘宝第一主播薇娅、口红一哥李佳琦，还是本月新加入直播阵营的罗永浩，都在刷新销量上的奇迹，他们的每一次出现，都让人有种魔幻的感觉，仿佛我们总在渴求商品，仿佛生活就只剩下买买买，仿佛我们可以要风得风，仿佛在主播们的吆喝声中就能获得某种快感。我无法定义这就是直播带货时代的特征，但如果特征只是消费者的集体迷狂，那我们仅仅还是消费主义发展中的“穷人”，我们如此有购买力，前有全球扫货大军，现有直播抢购浪潮，怎么会是穷人？我们在工作、赚钱、消费、满足欲望，然后再工作、赚更多钱、消费更多、满足更大的欲望的生活中不断往复，却始终两手空空。我们在消费主义中轮回打转，不知自己为何而买，不知为何而卖，买卖的空前热闹只会让消费观念止步不前。之后的情景也似乎可以预见：我们成为城市、成为视频直播的消费主力军，购物欲望永不枯竭，但我们购买的不是“物”，而是一串串空无所指的符号。尽管如此，我们仍然会为这个“符号”所激动，仿佛它代表着的就是生活的品质与个人的身份，可能实际只是来自于“虚无”的力量。

我们需要时常想起“虚无”这个词，它会让人冷静思考，抽身于生活之外去观望生活。在最近读的一本书《购物凶猛》里也提到过这个词，书中指出，商品消费在今天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发展，这并不是因为商品的物质属性，而恰恰是因为现代社会的商品被赋予了越来越多的非物质属性，是一种虚拟的社会符号，而这种符号又恰恰能够证明自己与他者之间的差异。或许这些可以解释让购物者集体陷入了迷醉和疯狂的原因：它并非实体，而是虚无。

“直播带货”的风潮在消费主义中也形成了这种强烈的虚无感，我们既需要它，也需要对其保持距离，懂得观望与思考，才是让消费进步的体现。